ACT.I
深夜時分,街道僅存最低限度的照明,陰慘慘的冷光打在石板路上令人有種踏入異界的錯覺。在這樣安靜得近乎死寂的環境下,連自己呼吸與心跳都會被放大。
『小穹,和我說說話啦。』
剛處理完手上工作的白雷正要返家,對巴在她背後那之不久前才長為成獸的寵物交談。整身覆蓋黑鱗的穹幾乎要與陰影同化般,牠稍微扭動身軀,良久才吐出一句「不要,想睡覺」。
『呃別睡啦!』縱使白雷這個飼主連連呼喊,穹似乎壓根沒有回答的意願。她放棄般地扶額,不知道為什麼穹的個性和她幾乎相反。怕生、話少,有時候有點懶散又常常會走神發呆,到底是像誰啊?
說到白雷之所以希望找人聊天驅走孤獨感,都是因為最近出現了有關軍國女王幽靈出沒的傳聞。據說軍國中八位死於非命年輕女王現身在艾殷科吉諾各地,目前目擊情報的量已經相當可觀,幾乎可以確認這些是事實而非空穴來風。
白雷其實並不怕什麼怪力亂神,但是卻對伴隨兒來的身體反應感到反感。相是寒毛直豎、背脊發涼、耳鳴頭暈,還有肢體僵硬不受控制等……
「咦?不會吧。」停下腳步她才驚覺剛剛腦中列出的事正發生在自己身上,心底浮現了不好的感覺。
街底的光源不知為何詭異地一明一滅起來,冷光明滅時她在光影交替瞬間瞥見一明少女的身影。金色長髮身著黑衣的少女形體為半透明狀態,祂遙望遠方並低語細碎又聽不清楚的字句,聲音與表情滿是怨懟。白雷自然無法看出少女到底是八位女王中的哪一名,但她可以從莫名迴盪在空間中的低語聲感受到強烈的恨意、不甘心。那股情感究竟是指向梵德雷、艾殷科吉諾,還是這個世界呢?
少女女王凌厲的視線掃向她站立的位置,然後眨眼間消失無蹤。她彷彿被人緊壓而僵直的四肢一鬆,難受的暈眩感襲來讓他差點失去意識。好不容易暗著牆重新站穩的白雷感到手中多出了一個異物,攤開手掌掌心棚空出現一顆幽暗的淚珠狀水晶。
「這不是我的東西,是剛剛那個幽靈的嗎?」女王幽靈是不是有事想傳達,白雷對於這點實在摸不著頭緒,軍國女王出現在艾殷科吉諾就已經夠詭吊了,難道祂們是為了詛咒這個國家而來?
『主人……』被驚動的穹醒過來爬上飼主的肩膀,一看到白雷的模樣祂的銀眸睜大有點不知所措:『妳為什麼哭?』
「哭?我哪可能被幽靈嚇到哭出……等等,」頰側的確傳來久違的濕潤感,她伸手觸碰到不知何時滑下的眼淚:「怎麼可能……」
白雷慌張地想擦去眼角還在滑下的眼淚,可是整個人竟被突然降臨的負面情緒籠罩。那些她所隱藏的情緒與想法不受控制地湧出,不安、痛苦、悲傷一個接一個疊加在她身上,她承受不住地跌坐在地。突來的情感完全無法停止,只能任由自己隨著洪流被沖走。
不可以哭,她不可以哭,為什麼眼淚怎麼擦都停不下來?
很久之前,母親病逝的那夜裡,白雷記憶最深刻的不是床上閉眼陷入永眠的母親,而是跪在床邊緊握母親蒼白手掌的父親。她清楚看見了,那個從來不曾對誰示弱的父親流淚的樣子。於是她深刻明白,原來再怎樣堅強的人也有無比脆弱的時候。
因為如此她更不能哭泣——她清楚自己擁有的不過是表面虛偽的強悍。
「可惡快停啊!」無力感轉化成怒意,白雷握拳打向地面,指節的疼痛也壓不下潰堤般流出的淚水。過度釋出的情緒令她此時腦中一片空白,模糊的視線前方是掌心上那顆不明的淚滴狀水珠:「是不是……」
從那時候起就停滯不前?
「……原來我根本沒有變。」什麼也做不到,誰也拯救不了。
『醒……醒醒!主人!』察覺到白雷劇烈的情緒波動,穹試著繼續和飼主保持聯繫,再這樣下去的話情況不妙。
紫色的雙眼變得黯淡無光,白雷空洞的直直望著不久前女王幽靈立定的方向,她微微動了唇但沒有出聲。
——放棄吧,全都無所謂了。
穹的聲音於此與她斷絕了聯繫。
『小穹,和我說說話啦。』
剛處理完手上工作的白雷正要返家,對巴在她背後那之不久前才長為成獸的寵物交談。整身覆蓋黑鱗的穹幾乎要與陰影同化般,牠稍微扭動身軀,良久才吐出一句「不要,想睡覺」。
『呃別睡啦!』縱使白雷這個飼主連連呼喊,穹似乎壓根沒有回答的意願。她放棄般地扶額,不知道為什麼穹的個性和她幾乎相反。怕生、話少,有時候有點懶散又常常會走神發呆,到底是像誰啊?
說到白雷之所以希望找人聊天驅走孤獨感,都是因為最近出現了有關軍國女王幽靈出沒的傳聞。據說軍國中八位死於非命年輕女王現身在艾殷科吉諾各地,目前目擊情報的量已經相當可觀,幾乎可以確認這些是事實而非空穴來風。
白雷其實並不怕什麼怪力亂神,但是卻對伴隨兒來的身體反應感到反感。相是寒毛直豎、背脊發涼、耳鳴頭暈,還有肢體僵硬不受控制等……
「咦?不會吧。」停下腳步她才驚覺剛剛腦中列出的事正發生在自己身上,心底浮現了不好的感覺。
街底的光源不知為何詭異地一明一滅起來,冷光明滅時她在光影交替瞬間瞥見一明少女的身影。金色長髮身著黑衣的少女形體為半透明狀態,祂遙望遠方並低語細碎又聽不清楚的字句,聲音與表情滿是怨懟。白雷自然無法看出少女到底是八位女王中的哪一名,但她可以從莫名迴盪在空間中的低語聲感受到強烈的恨意、不甘心。那股情感究竟是指向梵德雷、艾殷科吉諾,還是這個世界呢?
少女女王凌厲的視線掃向她站立的位置,然後眨眼間消失無蹤。她彷彿被人緊壓而僵直的四肢一鬆,難受的暈眩感襲來讓他差點失去意識。好不容易暗著牆重新站穩的白雷感到手中多出了一個異物,攤開手掌掌心棚空出現一顆幽暗的淚珠狀水晶。
「這不是我的東西,是剛剛那個幽靈的嗎?」女王幽靈是不是有事想傳達,白雷對於這點實在摸不著頭緒,軍國女王出現在艾殷科吉諾就已經夠詭吊了,難道祂們是為了詛咒這個國家而來?
『主人……』被驚動的穹醒過來爬上飼主的肩膀,一看到白雷的模樣祂的銀眸睜大有點不知所措:『妳為什麼哭?』
「哭?我哪可能被幽靈嚇到哭出……等等,」頰側的確傳來久違的濕潤感,她伸手觸碰到不知何時滑下的眼淚:「怎麼可能……」
白雷慌張地想擦去眼角還在滑下的眼淚,可是整個人竟被突然降臨的負面情緒籠罩。那些她所隱藏的情緒與想法不受控制地湧出,不安、痛苦、悲傷一個接一個疊加在她身上,她承受不住地跌坐在地。突來的情感完全無法停止,只能任由自己隨著洪流被沖走。
不可以哭,她不可以哭,為什麼眼淚怎麼擦都停不下來?
很久之前,母親病逝的那夜裡,白雷記憶最深刻的不是床上閉眼陷入永眠的母親,而是跪在床邊緊握母親蒼白手掌的父親。她清楚看見了,那個從來不曾對誰示弱的父親流淚的樣子。於是她深刻明白,原來再怎樣堅強的人也有無比脆弱的時候。
因為如此她更不能哭泣——她清楚自己擁有的不過是表面虛偽的強悍。
「可惡快停啊!」無力感轉化成怒意,白雷握拳打向地面,指節的疼痛也壓不下潰堤般流出的淚水。過度釋出的情緒令她此時腦中一片空白,模糊的視線前方是掌心上那顆不明的淚滴狀水珠:「是不是……」
從那時候起就停滯不前?
「……原來我根本沒有變。」什麼也做不到,誰也拯救不了。
『醒……醒醒!主人!』察覺到白雷劇烈的情緒波動,穹試著繼續和飼主保持聯繫,再這樣下去的話情況不妙。
紫色的雙眼變得黯淡無光,白雷空洞的直直望著不久前女王幽靈立定的方向,她微微動了唇但沒有出聲。
——放棄吧,全都無所謂了。
穹的聲音於此與她斷絕了聯繫。
★完成於20131/08/20
PART.2
「真的這樣就行了嗎……?」
白雷看著面前放置的兩樣物品——一個是愛爾莎蘭透過商會帶來給她的亡靈鯨油,一個則是界從認識的武裝祭司手上獲取的鳶尾花花瓣,聽說再加上燐火結晶三種材料就可以做出減緩詛咒效果的蠟燭。自從上次她見到傳聞中的女王幽靈後就一直精神不振,而且可以說陷入某種憂鬱狀態,所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句話她切身體驗到。
「去找、我去。」對白雷那憔悴模樣看不下去的界自告奮勇,只不過是找東西他一個人就足夠。
「不……你已經幫上了忙,我也應該要自己做點什麼才對。」看著一臉認真的弟弟白雷試著打精神,說到底單方面接受幫助不符合她的個性,如果明明有能力做卻什麼都不能做反而會讓她更沮喪:「在漂流公園而已,我自己來就可以。」
「等等……」那搖晃的步伐怎麼看都不像沒問題。
不過白雷沒有理會界的叫喚,只是揮揮手就逕自走出去了。
某些時候她意外的倔強、任性妄為,只是不希望讓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不希望熟識的人面對她露出擔憂的表情。所以她得盡快恢復原樣才可以,即使知道這樣硬撐在短時間只會達到反效果,但要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辦到的話就可以證明自己已經沒有事了。
但沒料到才走出自家大門她馬上就被人給攔下,等在門口的是一名藍髮黑眼的少女。
「琉璃?」
「我說妳在幹什麼呢白姐姐?」搭檔多年的墨琉璃看上去有點惱怒,這些天來白雷連她也都不見,這讓她有點受傷:「別以為我會就這樣放著妳不管啊。」
說完她將一個小袋子放在白雷掌上,透出低溫的袋子不用打開白雷也知道裡面裝著什麼。
「燐火結晶?妳去幫我找的?」
「呵呵,不是我,我被搶先一步了。」琉璃露出感到有趣的微笑用手指指上方:「妳們這一家子真有趣,不管哪一個都一樣,又傻又不坦率。」
「難道是……?」白雷立刻意會過來琉璃意指的人是誰。想起這些天反常地一直朝外跑的父親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眼淚也同時模糊了視線:「真是的到底在幹嘛啊,我明明一直待在家呀居然不當面拿給我。」
「所以我說囉,你們都一個樣,真不愧是家人吶。」
「說的也是。」
——像個傻瓜似的。
現在連穹的聲音都聽不見的她精神狀態還很不穩定,她承認自己一直都很傻,傻得在看清真正想要的東西前便被阻礙她的東西吞噬。但是願意無條件接納這樣的她,並在看不見的地方為她努力的人或許也挺傻。
而正是因為如此,這個看上去早支離破碎的家其實遠比表面看起來還要堅固。要是可以的話,她想一直待在這樣的地方,無論離開多遠、多久她都會回來的。
「但是有什麼不好呢?」
很不可思議地,在燭火尚未點燃前,一度被陰霾籠罩的心情似乎輕鬆了不少。
白雷看著面前放置的兩樣物品——一個是愛爾莎蘭透過商會帶來給她的亡靈鯨油,一個則是界從認識的武裝祭司手上獲取的鳶尾花花瓣,聽說再加上燐火結晶三種材料就可以做出減緩詛咒效果的蠟燭。自從上次她見到傳聞中的女王幽靈後就一直精神不振,而且可以說陷入某種憂鬱狀態,所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句話她切身體驗到。
「去找、我去。」對白雷那憔悴模樣看不下去的界自告奮勇,只不過是找東西他一個人就足夠。
「不……你已經幫上了忙,我也應該要自己做點什麼才對。」看著一臉認真的弟弟白雷試著打精神,說到底單方面接受幫助不符合她的個性,如果明明有能力做卻什麼都不能做反而會讓她更沮喪:「在漂流公園而已,我自己來就可以。」
「等等……」那搖晃的步伐怎麼看都不像沒問題。
不過白雷沒有理會界的叫喚,只是揮揮手就逕自走出去了。
某些時候她意外的倔強、任性妄為,只是不希望讓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不希望熟識的人面對她露出擔憂的表情。所以她得盡快恢復原樣才可以,即使知道這樣硬撐在短時間只會達到反效果,但要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辦到的話就可以證明自己已經沒有事了。
但沒料到才走出自家大門她馬上就被人給攔下,等在門口的是一名藍髮黑眼的少女。
「琉璃?」
「我說妳在幹什麼呢白姐姐?」搭檔多年的墨琉璃看上去有點惱怒,這些天來白雷連她也都不見,這讓她有點受傷:「別以為我會就這樣放著妳不管啊。」
說完她將一個小袋子放在白雷掌上,透出低溫的袋子不用打開白雷也知道裡面裝著什麼。
「燐火結晶?妳去幫我找的?」
「呵呵,不是我,我被搶先一步了。」琉璃露出感到有趣的微笑用手指指上方:「妳們這一家子真有趣,不管哪一個都一樣,又傻又不坦率。」
「難道是……?」白雷立刻意會過來琉璃意指的人是誰。想起這些天反常地一直朝外跑的父親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眼淚也同時模糊了視線:「真是的到底在幹嘛啊,我明明一直待在家呀居然不當面拿給我。」
「所以我說囉,你們都一個樣,真不愧是家人吶。」
「說的也是。」
——像個傻瓜似的。
現在連穹的聲音都聽不見的她精神狀態還很不穩定,她承認自己一直都很傻,傻得在看清真正想要的東西前便被阻礙她的東西吞噬。但是願意無條件接納這樣的她,並在看不見的地方為她努力的人或許也挺傻。
而正是因為如此,這個看上去早支離破碎的家其實遠比表面看起來還要堅固。要是可以的話,她想一直待在這樣的地方,無論離開多遠、多久她都會回來的。
「但是有什麼不好呢?」
很不可思議地,在燭火尚未點燃前,一度被陰霾籠罩的心情似乎輕鬆了不少。
★完成於20131/09/09
PART.3
深吸一口氣,白雷獨自待在房間中沉思,她的手上拿著據說能消除女王怨氣的特殊蠟燭。因為有大家幫忙她很快就收到了蠟燭但卻遲遲未點燃它,或許比起精神消沉這件事她更不願再次面對女王的幽靈吧。雖然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她仍舊清楚記得黑暗中那雙眼睛多麼凌厲、充滿憎意。白雷怕的不是那早習以為常的恨,而是女王的眼睛好像能穿透她,將她的自私毫無保留地刨挖出來。
她抵抗不了。
一個為了國家而亡的高貴存在,和她這樣僅為了私慾而活的人形成強烈對比,讓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壓垮……不過就這樣一直下去問題只會更大,不可以繼續害其他人替她擔心了。白雷起身翻出抽屜中琉璃一併寫好交給她的小小紙條,上面是可使用一次性的火焰法陣,拿來作為火源是恰好不過了。
「開始吧……」
藍色的蠟燭開始燃燒,燭芯前端閃耀著帶有藍光芒的奇異火焰。白雷想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身體異樣的沉重感退去,火焰一晃女王的身影竟從其中顯現而出,一時間令她只能僵在原處無法做出反應。和記憶中一樣的金髮與黑色禮服,明明是少女卻有著凜然之姿的軍國女王彷彿雕塑般直視前方。祂的眼裡並沒有白雷的存在,也沒有映出任何事物,只單純是亡者所屬的眼神。
——只是影像嗎?簡直是自己嚇自己的白雷鬆了口氣,在她放鬆緊繃的身體重新坐回床上時,手掌壓到了某個硬物。黑色的淚珠狀水晶,她差一點就遺忘當初莫名其妙取得的這東西,說到底這顆水晶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幽暗中,她似乎瞥見冷藍的燭火連同手上水晶閃過一抹異色,而後蠟燭瞬間熄滅,室內頓時重新恢復為無光的空間。水晶的溫度突然變得冰寒,查覺到的白雷趕緊將它扔回床上,過大的動作還驚醒了睡在床緣的穹。
「到底怎麼回事?」
『吵到我了……』
「咦」熟悉的女孩聲音傳入白雷腦中,自從她精神不穩定以來一直都聽不見穹的聲音,現在精神連結卻已經重新連上了讓她感到相當高興。總覺得有好久沒體會到除了沉重之外的情緒了:「我能聽見你了小穹!這就表示詛咒真的消除囉?」
『嗯……或許吧?』穹湊進被丟在床上的黑水晶,用小小的爪子撥弄了一下。從其上傳來的寒意牠不是很喜歡,於是一掌把水晶打落地面,自顧自地又重新趴回去。不論幽靈是否還在,就現階段而言白雷能振作起來這樣最好,穹真的不習慣成天愁眉苦臉的自家飼主:『主人能恢復就好。』
「是啊。」但不管水晶的事也好,女王的出現也罷,這些日子已來詭異的事接二連三。
是不是會發生什麼大事呢?
她抵抗不了。
一個為了國家而亡的高貴存在,和她這樣僅為了私慾而活的人形成強烈對比,讓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壓垮……不過就這樣一直下去問題只會更大,不可以繼續害其他人替她擔心了。白雷起身翻出抽屜中琉璃一併寫好交給她的小小紙條,上面是可使用一次性的火焰法陣,拿來作為火源是恰好不過了。
「開始吧……」
藍色的蠟燭開始燃燒,燭芯前端閃耀著帶有藍光芒的奇異火焰。白雷想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身體異樣的沉重感退去,火焰一晃女王的身影竟從其中顯現而出,一時間令她只能僵在原處無法做出反應。和記憶中一樣的金髮與黑色禮服,明明是少女卻有著凜然之姿的軍國女王彷彿雕塑般直視前方。祂的眼裡並沒有白雷的存在,也沒有映出任何事物,只單純是亡者所屬的眼神。
——只是影像嗎?簡直是自己嚇自己的白雷鬆了口氣,在她放鬆緊繃的身體重新坐回床上時,手掌壓到了某個硬物。黑色的淚珠狀水晶,她差一點就遺忘當初莫名其妙取得的這東西,說到底這顆水晶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幽暗中,她似乎瞥見冷藍的燭火連同手上水晶閃過一抹異色,而後蠟燭瞬間熄滅,室內頓時重新恢復為無光的空間。水晶的溫度突然變得冰寒,查覺到的白雷趕緊將它扔回床上,過大的動作還驚醒了睡在床緣的穹。
「到底怎麼回事?」
『吵到我了……』
「咦」熟悉的女孩聲音傳入白雷腦中,自從她精神不穩定以來一直都聽不見穹的聲音,現在精神連結卻已經重新連上了讓她感到相當高興。總覺得有好久沒體會到除了沉重之外的情緒了:「我能聽見你了小穹!這就表示詛咒真的消除囉?」
『嗯……或許吧?』穹湊進被丟在床上的黑水晶,用小小的爪子撥弄了一下。從其上傳來的寒意牠不是很喜歡,於是一掌把水晶打落地面,自顧自地又重新趴回去。不論幽靈是否還在,就現階段而言白雷能振作起來這樣最好,穹真的不習慣成天愁眉苦臉的自家飼主:『主人能恢復就好。』
「是啊。」但不管水晶的事也好,女王的出現也罷,這些日子已來詭異的事接二連三。
是不是會發生什麼大事呢?
★完成於20131/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