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加的失誤(上) -- 1025年
『我了解。』
安靜的書房中僅有微弱光線自半掩的窗簾外透進來,房間主人闔上透風的窗,將細碎雜音與可能的窺探阻隔在窗外。
「這一次是地下拍賣嗎……」雖然房內幾乎無光,但已經對自家環境很熟悉的白遠,根本不必藉由光線就能知道擺設的位置。他拉走椅子直接坐在辦公用的木桌上,習慣性地伸手去按皺起的眉頭。
自從辭退武裝祭司一職以後,其實白遠的工作也沒有停過。《亞曼多德》——當他知道在海國見不得光的檯面下還存在這樣扭曲的正義,他很快就對其產生興趣,並答應利用自己曾經是雷軍團的人脈和管道為其提供協助。這件事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連組織都只有高層才知道他的身分,畢竟要是因他一人的行為影響到雷軍聲譽也十分不妥。
這一次的目標與以往相比來的大,雖然說也並非不能夠達成但是危險性肯定相對高。白遠將連絡用墜鍊收回寬鬆的袖袍裡,靜靜思考該如何計畫及行動。他接到的指令是「潛入拍賣會場,獲取下一次拍賣會的地點、時間和主辦人名單」,不得不佩服情報組長官的做事手段和行動效率,連沒有放出過風聲的拍賣品預定都能拿到手。
據說有人綁架貧民窟的居民,打算在下一場拍賣會會場上解剖活體取器官販賣。為了滿足那些穿著體面,實則腐敗到骨子裡的權貴人士,犯罪者什麼都做得出來。就是因為不想置身事外,他才選擇卸下公職以後轉入地下繼續「清理」的工作。
望了一眼時鐘,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得提前前往目的地才行。
◆◆◆◆◆◆
「呼啊——」
庭院裡三個孩子正聚在一起進行每日的例行練習,被圍在中間年紀最小的界大口喘著氣,好像很久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一樣。
「笨弟弟,你幹嘛憋氣啊?」白雷看著還在喘的界,陷入要幫忙拍背又不敢拍下去的窘境。
「嗯……就是覺得、要憋氣……」因為在練習的是隱藏氣息的技巧,使用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認為要屏息才有效,雖然知道這根本沒有什麼實質幫助。
「不過,很不錯啊。」含著糖果的克里斯確實這麼認為,才短短幾星期的時間這個小師弟就順利達成目標了,就算發動還不純熟只要繼續練習下去就可以很快改善:「真的感覺不到你,剛剛。」
撇開不擅長近身戰鬥的克里斯,連經過訓練的白雷現階段也察覺不到技能狀態下界的存在,就感知上來說簡直像消失了一樣。
克里斯從口袋中拿出一枝糖塞進嘴巴大張的界口中,手掌則覆上自己的臉,隨著手往下移動他的樣貌也跟著改變,眨眼間變成一個黑髮黑眼的陌生少年:「這樣如何?」
「喔完全不一樣了耶,大成功!」白雷知道那是自己父親教授給克里斯的易容魔法,因為他天生有魔法方面的天賦。和界差不多時間開始正式練習的克里斯,如今也已經能夠掌控這項魔法的技巧。
「……你是誰?」剛專心咬著糖的界一抬起頭就看到陌生人於是脫口而出,這問題惹得其他兩人一陣笑。
白雷的力量控制、克里斯的魔法學習、界的技巧操縱,能讓他們發揮所長並且確實、有效率進步的白遠,在三個孩子心裡是個令人尊敬的師傅。再說若不是因為他,幾個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玩鬧。
「老爹?」看見正在想的人朝自己走來,白雷疑惑地問:「你要出門嗎?」
「就麻煩你們看家了。」不打算對自己的行動作多作贅述的白遠,衣袖一揮整個人連同體型外貌變化成一個毫不起眼的青年:「我不會那麼快回來,不必等我用餐。」
「就是那個……完全的易容。」說完白遠留下三個面面相覷的孩子就自己轉身離開,克里斯沒有多說什麼話,不過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正閃著亮光。連整個身型都能夠改變的魔法,正是他想學到的階段。
「好了好了,我們繼續練習吧。」喚著克里斯的白雷轉過頭也要叫後邊的界,回身一看卻愣在原地:「……欸?人呢?」
聞言克里斯和白雷對看一眼。
「糟了啦!」「糟糕。」
◆◆◆◆◆◆
要去哪裡呢……?
界悄悄跟在距離白遠幾十不遠的地方——當然這是以他的步伐來計算,其實他並沒有多想,只不過好奇每次白遠出門究竟是去了哪裡。於是回過神來他已經用了才學成不久的技巧跟蹤自家師傅兼養父,含著半截糖的臉頰鼓了起來,注意到自己又再憋氣才將氣給吐出來。
記得師傅對師兄克里斯說過「要偽裝成普通人,最好連外流的魔力都一併控制住」,所以說平常老是圍繞在白遠周遭的某種氣場現在幾乎都不見了。這種狀態下白遠不太能注意到離自己較遠的範圍,即使技巧不純熟,眼下用半調子的能力偷偷跟上也不容易被發現。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繞過大半個鬧區,最後來到貧民窟某區和鄰近相比較為整潔乾淨的房舍。然而白遠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出,他鑽進小巷從後方隱密的窄門進入其中一棟建築。確保安全距離等了半分鐘才急忙跟上的界一踏進門就慌了,沒想到門內通道竟然分成好幾條岔路,根本不知道白遠進了哪一條。
「……爸…爸?」在門口轉阿轉的他還是不知道該走哪邊才好,又不能大聲叫人這樣肯定馬上被發現拎回家。他拉著自己的衣襬思考,最後決定閉上眼睛隨便指個方向,反正總有幾條會通往同一個地方。
「那裡…。」
選定的是個堆置了雜物與布簾的小通道,界朝盡頭處前去,小小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之中。
安靜的書房中僅有微弱光線自半掩的窗簾外透進來,房間主人闔上透風的窗,將細碎雜音與可能的窺探阻隔在窗外。
「這一次是地下拍賣嗎……」雖然房內幾乎無光,但已經對自家環境很熟悉的白遠,根本不必藉由光線就能知道擺設的位置。他拉走椅子直接坐在辦公用的木桌上,習慣性地伸手去按皺起的眉頭。
自從辭退武裝祭司一職以後,其實白遠的工作也沒有停過。《亞曼多德》——當他知道在海國見不得光的檯面下還存在這樣扭曲的正義,他很快就對其產生興趣,並答應利用自己曾經是雷軍團的人脈和管道為其提供協助。這件事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連組織都只有高層才知道他的身分,畢竟要是因他一人的行為影響到雷軍聲譽也十分不妥。
這一次的目標與以往相比來的大,雖然說也並非不能夠達成但是危險性肯定相對高。白遠將連絡用墜鍊收回寬鬆的袖袍裡,靜靜思考該如何計畫及行動。他接到的指令是「潛入拍賣會場,獲取下一次拍賣會的地點、時間和主辦人名單」,不得不佩服情報組長官的做事手段和行動效率,連沒有放出過風聲的拍賣品預定都能拿到手。
據說有人綁架貧民窟的居民,打算在下一場拍賣會會場上解剖活體取器官販賣。為了滿足那些穿著體面,實則腐敗到骨子裡的權貴人士,犯罪者什麼都做得出來。就是因為不想置身事外,他才選擇卸下公職以後轉入地下繼續「清理」的工作。
望了一眼時鐘,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得提前前往目的地才行。
◆◆◆◆◆◆
「呼啊——」
庭院裡三個孩子正聚在一起進行每日的例行練習,被圍在中間年紀最小的界大口喘著氣,好像很久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一樣。
「笨弟弟,你幹嘛憋氣啊?」白雷看著還在喘的界,陷入要幫忙拍背又不敢拍下去的窘境。
「嗯……就是覺得、要憋氣……」因為在練習的是隱藏氣息的技巧,使用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認為要屏息才有效,雖然知道這根本沒有什麼實質幫助。
「不過,很不錯啊。」含著糖果的克里斯確實這麼認為,才短短幾星期的時間這個小師弟就順利達成目標了,就算發動還不純熟只要繼續練習下去就可以很快改善:「真的感覺不到你,剛剛。」
撇開不擅長近身戰鬥的克里斯,連經過訓練的白雷現階段也察覺不到技能狀態下界的存在,就感知上來說簡直像消失了一樣。
克里斯從口袋中拿出一枝糖塞進嘴巴大張的界口中,手掌則覆上自己的臉,隨著手往下移動他的樣貌也跟著改變,眨眼間變成一個黑髮黑眼的陌生少年:「這樣如何?」
「喔完全不一樣了耶,大成功!」白雷知道那是自己父親教授給克里斯的易容魔法,因為他天生有魔法方面的天賦。和界差不多時間開始正式練習的克里斯,如今也已經能夠掌控這項魔法的技巧。
「……你是誰?」剛專心咬著糖的界一抬起頭就看到陌生人於是脫口而出,這問題惹得其他兩人一陣笑。
白雷的力量控制、克里斯的魔法學習、界的技巧操縱,能讓他們發揮所長並且確實、有效率進步的白遠,在三個孩子心裡是個令人尊敬的師傅。再說若不是因為他,幾個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玩鬧。
「老爹?」看見正在想的人朝自己走來,白雷疑惑地問:「你要出門嗎?」
「就麻煩你們看家了。」不打算對自己的行動作多作贅述的白遠,衣袖一揮整個人連同體型外貌變化成一個毫不起眼的青年:「我不會那麼快回來,不必等我用餐。」
「就是那個……完全的易容。」說完白遠留下三個面面相覷的孩子就自己轉身離開,克里斯沒有多說什麼話,不過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正閃著亮光。連整個身型都能夠改變的魔法,正是他想學到的階段。
「好了好了,我們繼續練習吧。」喚著克里斯的白雷轉過頭也要叫後邊的界,回身一看卻愣在原地:「……欸?人呢?」
聞言克里斯和白雷對看一眼。
「糟了啦!」「糟糕。」
◆◆◆◆◆◆
要去哪裡呢……?
界悄悄跟在距離白遠幾十不遠的地方——當然這是以他的步伐來計算,其實他並沒有多想,只不過好奇每次白遠出門究竟是去了哪裡。於是回過神來他已經用了才學成不久的技巧跟蹤自家師傅兼養父,含著半截糖的臉頰鼓了起來,注意到自己又再憋氣才將氣給吐出來。
記得師傅對師兄克里斯說過「要偽裝成普通人,最好連外流的魔力都一併控制住」,所以說平常老是圍繞在白遠周遭的某種氣場現在幾乎都不見了。這種狀態下白遠不太能注意到離自己較遠的範圍,即使技巧不純熟,眼下用半調子的能力偷偷跟上也不容易被發現。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繞過大半個鬧區,最後來到貧民窟某區和鄰近相比較為整潔乾淨的房舍。然而白遠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出,他鑽進小巷從後方隱密的窄門進入其中一棟建築。確保安全距離等了半分鐘才急忙跟上的界一踏進門就慌了,沒想到門內通道竟然分成好幾條岔路,根本不知道白遠進了哪一條。
「……爸…爸?」在門口轉阿轉的他還是不知道該走哪邊才好,又不能大聲叫人這樣肯定馬上被發現拎回家。他拉著自己的衣襬思考,最後決定閉上眼睛隨便指個方向,反正總有幾條會通往同一個地方。
「那裡…。」
選定的是個堆置了雜物與布簾的小通道,界朝盡頭處前去,小小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之中。
★完成於2013/0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