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擊 (上)-- 1036年8月
從那時起,若談論有關於界的事情,夏加德就格外留意自家弟弟的反應,若對方來借住時,只要不出恩格斯的房間就交由黑貓觀察。由於對這兩個小鬼的互動感到有趣,黑貓十分配合的當起夏加德的眼線,加上對相處了幾年的恩格斯的了解,經過了快一個月的觀察與分析使夏加德心中的猜測逐漸轉為確實。
已經知道差不多了,但就只有他知道也沒什麼用,畢竟他跟界並沒有多少任務以外的交集,撇開當事人,和當事人最親近而且可以討論的對象怎麼想都只有那一位。 夏加德打算有空時就把對方找出來一起好好談談。 目送來報告的黑貓跳出窗外,夏加德整理了一下裝備也離開了租屋處。今天只是去幫那個笨弟弟煮飯而已,因此他沒有帶多少東西,按照以往的路線是先去市集買好食材在抵達恩格斯的住處。 由於平時通往市集的路線不明的被堵住無法通行,因此夏加德繞了點遠路改從廣場進入市集,沒想到剛進廣場便聽見熟悉的嗓音──正確來說是歌聲:白雷穿著著和平日不太一樣的衣飾,矗立於廣場一角在人群的圍觀中引吭高歌。 沒想到對方的工作是在街頭賣藝,這令沒有對此多加注意的夏加德稍為驚訝了一下──因為白雷就是他想找的那一位。 晚一些再去買食材應該可以,恩格斯那或許還有還沒煮完的。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決定先解決心頭事的夏加德在曲子結束時透過墜鍊傳訊息給正喝水潤喉的人。 「嗯?」正在休息的白雷感受到通訊請求,不過發出連繫的對象讓她感到挺意外:『怎麼了嗎?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聯絡我。』 『關於我家那笨蛋和你弟之間的事,我想應該要告知妳。』不認為透過墜鍊來談能夠表達清楚,夏加德表示要當面談。 『什麼事?……算了,我們去別的地方說吧,這邊人實在太多了。』白雷指指身後的建築,示意乾脆就到無人的屋頂去談。 對於狙擊手來說屋頂不是陌生的地方,因此夏加德先到達地點確認無他人,然後在白雷上來後直接把這將近一個月對恩格斯和界的觀察以及自己的猜測全盤托出。期間白雷有表現出驚訝,但還是沒有打斷的聽完所有語句。 「......就我所知的大致上就這些。」看著對方還在消化他給的情報,夏加德等了一會兒才接下去說:「除了告知妳這件事,我還需要聽聽妳對此的想法,不然我也不曉得這該怎麼處理--恩格斯就算了,但紫是妳家的,該怎麼對待比較好應該是妳會比較清楚。」 「嗯?嗯,蛤!?」顯然才剛消化完畢聽到的情報,白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除了訝異自己的遲鈍與一無所知之外,更讓她驚訝的是那個她認知中老是獨來獨往的弟弟居然也有親近的人,印象中界就連和友人相處時都會保持一段距離才是:「等等,我需要冷靜一下……不對,就算問我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啊——」 發出可稱得上是哀嚎的聲音,白雷抱著頭突然有種自己輸了的感覺,即使這件事跟夏加德的問話一點關係也沒有。這就是所謂父親嫁女兒的心情是嗎,她一點都不想要在這年紀就有這種體悟啊! 「嘖。」不是不能理解白雷的感受,要不是先前就已經在懷疑,知道這情形他大概也會有同樣的反應。但驚訝對這事情可沒辦法有所貢獻,結論出處理方法才是重點。 「我也沒主意,但還是得討論出怎麼處理。」他用手撐著臉,臉上的不耐煩針對的是那兩個當局著迷的當事人,「要是放任他們什麼也不做,天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後才能有個結果--不管結果是哪個,總比一直在曖昧不明的狀態好。」 尤其是那兩人根本都沒發覺,看了就討厭。處於煩躁狀態的夏加德在心中補了一句。 「這倒也是啦……」雖然白雷自知自己沒什麼資格去說別人就是,倒是稍微理清頭緒之後她知道有哪個人可以求助了。她緊抓救命稻草般抓著自己的墜飾,嚐試聯絡應該可以對此狀況提供建議的人:「我找人來支援了,她可能有辦法。天吶,這種時候我居然幫不上忙實在太無力了……」 同樣也不知從何下手的夏加德沒有對白雷的舉動做出任何評論,事實上如果對方所交託的那個人真有什麼好主義的話那也沒有回絕的必要,因此他僅僅只聳個肩,壓下浮躁的情緒耐心等第三人到來。 約莫五分鐘之後,以輕盈步伐踏上屋頂的是紮起水藍長髮的墨琉璃。 「這個組合還真是少見呢。」望了望待在屋頂上的白雷與夏加德,通訊中白雷並沒有告知她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人剛好也在廣場附近就順道晃了過來。 「該怎麼說……哈哈。」白雷乾笑著,將不久前夏加德的話轉述給對方聽,沒想到才聽到一半琉璃就掩嘴笑了出來。 「這件事我知道啊,怎麼白姊姊妳居然沒看出來嗎?」 「咦!?結果我是最後一個知情的人嗎!?」絕望,她都要對自己的遲鈍感到絕望了。 「不過要我說的話,現在的情況或許是他們兩位已經將對方的存在視為自然,只是沒有發覺彼此的重要性……這種感覺吧。」琉璃回想上次地震時談話間恩格斯的反應如此說著,但她搖了搖頭:「不過這恐怕要當事人『自己』察覺出來才有用,我只能說到這裡了。」 「妳也沒有辦法啊……」白雷摀著臉,還想說或許比較了解的琉璃也沒辦法提出具體建議,看來還是只能靠自己想方法了嗎? 「我看妳還是回去休息整理一下情緒吧姊姊,總覺得妳好像真的衝擊頗大的樣子。」雖然她覺得白雷的反應蠻有趣的,不過如果對方在場的話她就不能繼續說下去:「這件事等妳冷靜了一些再來討論也不遲不是?」 「說的也是……你不介意我先離開吧?我覺得我待著沒什麼建樹耶,唉……」白雷望著來找自己談的夏加德,只感到頭似乎在隱隱作痛。 「那這次就先這樣吧,若有什麼發現再找妳出來聊。」討論無果,僵持下去也沒什麼用,因此夏加德向白雷揮手目送對方離去後也打算繼續走預定的行程。 只是他才剛走了一步就被琉璃給攔了下來,看她的樣子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怎麼?」夏加德挑眉,不明所以的看向幾乎為零交集的少女。 「我想說的東西要是白姊姊在場我可說不出口,就像我剛才提到的,要讓當事人『自己』察覺這件事。」琉璃笑了笑,那笑容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感覺:「其實我提議……」 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與其說是想法更像是個「計畫」。 靜靜聽完琉璃的提議,夏加德揚起一抹明顯的笑容,他覺得今天有來找人來談真是做對了--琉璃所提出的點子非常合他胃口。難怪白雷在時不能說,要是被她聽到可能一秒就用力駁回了吧。 「這個可行,我很樂意執行這提議。只是這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來就能完成的事,還需要相關的人來配合才能有所成果。」夏加德對提議者提出疑問:「別的先不說,光是想讓『上頭』配合這件事可有點難度。」 「不需要假造啊。」琉璃墨黑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只要在真正的任務中實行,並作出利於任務發布的安排就行了。」 她知道所有的任務白副長希洛都是以當時人力分布、是否適任、以及距離遠近來挑選組別,那麼只要製造出有利於讓任務落在紫與靛兩組的情況就行了。 「......有意思。」想了一下,知道該怎麼做的夏加德點頭向琉璃致謝:「欠妳一次人情。如果沒有什麼要補充的話那我就先離開了。」 除了得趕去市集外,夏加德也想早點為這場行動先做好準備--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早點執行「那個環節」。 ★完成於2014/01/14
紫字為恩格斯中之 -- 烏殤 |